一條有關天然氣價格將大幅度上漲的烏龍消息,這幾天在全國各地的天然氣消費者中引發(fā)強烈的震撼。最早于本周一(3月25日)在北京某報率先出籠的該消息,將天然氣價格將于4月起上調稱為天然氣價格市場改革的“最后一公里”,由不得人們不相信。
兩天后,當搶購已經(jīng)大面積發(fā)生,國家發(fā)改委于27日在其官方網(wǎng)站上予以澄清,稱這一消息完全不實,“純屬無稽之談”。
“不負責任”的媒體傳謠,政府有關部門辟謠,事情至此,似乎可以算是圓滿結束了。但我們不得不說,來自發(fā)改委的權威辟謠,在不實報道已經(jīng)引發(fā)搶購潮兩天后才出臺,來得晚了點。至少,26日一些平面媒體刊發(fā)的對上述漲價不實報道的證偽消息,并未阻止一些地方搶購潮的發(fā)生。
就像每一次漲價謠言出現(xiàn)的時候,被傳漲價的物品總會引起搶購。據(jù)說,陜西西安出現(xiàn)了徹夜排隊購買天然氣的場景,有的人居然買下了足可以用上10年的天然氣。為此,陜西省政府有關方面不得不出面辟謠,并承諾陜西省至少在今年內不會上調天然氣價格。
其實,正像國家發(fā)改委有關負責人所說的,天然氣價格的調整直接關系千家萬戶的切身利益,國家歷來十分慎重,對調整居民天然氣價格有嚴格的程序規(guī)定。
顯然,在這一程序尚未啟動的情況下,國家不可能貿然推出漲價方案,即使真的要漲價,也要充分考慮民眾的承受力,只能是微幅調整,而不大可能一步到位地大調整,用官方語言來說就是“階梯式改革”。因此,單單根據(jù)這一點來分析,就可懷疑報道的真實性。但這種理性的分析卻架不住社會上彌漫的對于漲價的焦慮。
為什么搶購會成為市井街頭的這一種常態(tài)?我們可以從經(jīng)濟學原理上尋找原因:普通老百姓的收入還不高,聽到漲價總是心慌,在漲價形成事實之前先行搶購,能省一分是一分。反映的其實是因為收入分配結構不合理所導致的民生窘迫。我們也可以從社會學的原理上進行分析:面對漲價傳言,人們總是寧可信其有,而政府官員的辟謠,也往往會被日后真的漲價證實。這種反復出現(xiàn)的“傳謠-辟謠-證謠”的過程,使謠言的傳播具有了磁場,而政府部門的公信力則一次次地受挫。
可以相信,此次出現(xiàn)的天然氣搶購風波很快就會過去,但是對于民眾來說,天然氣是不是會在未來漲價,仍然充滿懸念,這個懸念并不會因為政府部門的一次辟謠而消除。事實上,發(fā)改委雖然斷然否認了天然氣漲價的謠傳,但在另外的很多場合,眾多官員發(fā)表的談話對價格的市場化改革卻仍然充滿期待,這種表述當然很有理論色彩,但在民眾印象里,所謂的市場化改革卻等同于漲價。這是民眾用他們的生活經(jīng)驗積累起來的生活常識,它顯然不是通過一次辟謠就能改變的。